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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於僥倖沒死的Knives,後來發生的事情。

  • Knives推理得出Sinister的存在,至於對此抱持的看法……還很混沌,他現在處於對大部分事情都還很混沌的階段,唯一希望的就是Vash這次可以好好活下去。

囚禁

地球軍囚禁了Knives並持續通緝Vash。
通緝Vash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把整件事情釐清,地球軍對他的敵意沒有對Knives那麼大,至少在聽說他經過的地方發生血案之前是如此。Chronica雖然不滿Vash曾想阻止自己抓捕Knives 但畢竟自己成功閃過了那一擊(事後回想起來,那一槍似乎在關鍵時機偏移了角度)也就沒那麼記仇。
然而通緝Vash的過程中卻得到各種目擊情報說人型颱風與他具攻擊傾向的雙子兄弟一同旅行(似乎,因為並沒有親身經歷的活口留下)。
「Knives,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地球來的獨立種居高臨下的冰冷視線Knives只能沉默地回瞪,這個女人是不是以為他能通靈什麼的?不是往他頭上架了阻斷與plant意識共享的儀器了嘛,話說一半誰知道要怎麼回答。
Chronica嘆口氣將映有報告內容的平板舉到他眼前。
「你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從融合體分離出來時你也分裂成兩人了不成?」
Knives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意識到那大概是當時有一瞬間從弟弟那裡感受到的存在。即使在那種情況下Vash仍然反抗著將那個存在瞄準自己的槍口移往了上方,但那份衝著他來的敵意、比俯衝的戰機駕駛更想要他死的存在,就在弟弟體內。

啊……是這樣啊,果然你也會恨、也會憤怒。
一邊想著原來Vash也有那些他應該要有的情緒,一邊對於弟弟壓抑那些情緒逾百年甚至因此誕生出了二重身感到不可思議。
恐怕還沒有想到罪魁禍首根本是自己吧,Knives此時腦袋也挺混亂的。
「Knives。」
瞥了對方一眼後,只是在束縛下盡可能地聳了聳肩,雖然對那個二重身沒什麼義務但他可不想讓Vash落到地球人手上。
「你們在我頭上裝這個東西,我怎麼知道自己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沒收回來。」
Chronica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開始思考怎樣的毆打不算違反戰俘法。

Chronica放下茶杯輕嘆一口氣,表情從來不怎麼豐富、以冷靜著稱的她總覺得眉間開始出現淡淡的紋路。她知道自己近日心情不佳是因為還有事懸著未確立應對方案——例如Millions Knives的罪責尚未全部釐清、刑罰難以判定,以及不在政府管理下的獨立種Vash the Stampede仍在外遊蕩與隨之而來的各種不確定性,還有這顆星球上像蚊子一樣的蟲多得令人火大……等種種小煩躁的堆積。但皺紋想必是心理作用。

明明不會靠近貪圖血液,卻總是從某個角落投來視線,令人有些心煩卻無害的存在:Worms——這裡的人是這麼稱呼牠們的。雖然不僅限蠕蟲,也有不少更接近昆蟲的類型,看來這顆星球還沒有餘裕發展有系統的生物學呢。

不過,這就不在她的職權範圍了。

 

 

遠離城市的沙海中,地球船艦尚完好的部分被改造成了Knives的單人監獄。即便已有了隔離措施、阻斷其與plant連線的手段仍然慎重其事地將他的拘束衣牢牢固定在鐵椅上,做到這程度Knives簡直要笑出來。在熟知plant生態的地球人眼中他那一頭黑髮難道不是風中殘燭的表現嗎?

「你們總算打算插手了嗎?」

停在牆上的大蚊子飛到更遠離他的角落停下。

「我們已經決定不再插手任何事了。」蚊子說,「尤其是你的事。」

「哼。那你們一天到晚來這邊做什麼?」

「不是來看你的。」

「來盯著地球人類?」

「只是觀察而已。」

「心得呢?」

「至少不像當時的你那樣危險。」

Knives小小翻了個白眼。

 

「人類啊,可不是觀察幾個月就能得出結論的。」

Knives理性知道了並非所有人類都很壞,他自己也同樣透過連線看見家人們被待以溫柔笑臉與真誠感謝。然而別有用心的個體似乎總是更懂得掌握話語權與決策權……就和此前的他一樣。

他一邊察覺了自己的過錯一邊仍無法說服自己放下對這個種族的憤恨,在這樣的矛盾情緒中每天與蚊子、每週與地球來的獨立種大眼瞪小眼地度過。太沒有意義了,為什麼不乾脆判他死刑就好。沒有人會有異議的,就連Vash……不,Vash還是會反對吧。就算他的二重身可能大力贊同,Vash也還是會反對的。Knives有這種感覺。

理應僅有彼此的兄弟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如果自己死去到了另一個世界,Rem能否給他答案?

「等他們解決完我和Vash的問題,就會開始把『好奇心』的觸手伸向Worms吧。」

為了滿足求知慾而捕捉、解剖、監視、實驗、非自然交配、剝削利用其身上所有價值,然後,人類會因此進步、繁榮、強大。

只有人類。

蚊子沒有答腔,但Knives知道他抓住牠們的注意力了。

「你們不覺得稍微幫忙掩護一下我弟弟,對你們種族是有利的嗎?」

通風口飛進另一隻大蚊子。

又來一隻。

很快地,Knives周圍密集地快要看不見中央人影。

「我們已決定不再跟你合作了。掩護人型颱風會讓地球人更加著眼在我們身上,在這裡把你殺掉或許是個更好的方案。」

「不是合作,我是說你們可以拿我當障眼法。」

「……明明對他造成了那麼多傷害,現在才說要保護他?你到底在想什麼?」

「誰知道呢。只是……」

 

「曾經有人告訴我,每個人手上都有一張空白車票,要去往哪裡從來都不是被決定好的。」

蟲無言地看著Knives,或許牠們並不瞭解他在說什麼。

「只是突然想起這句話而已。」

 

 

三個月後,態度逐漸軟化的Millions Knives首次同意配合新聯邦政府用共鳴的方式找出Vash the Stampede並協助將其逮捕,然而其殺氣卻在連線能力的阻斷稍微鬆綁那瞬間滿溢而出,隨後各個港口城市同時傳來不明騷動的消息,尤其人類多是呈現類似窒息的痛苦樣貌。在Chronica 緊急恢復最高級別的拘束後騷動停止,無人傷亡。但因此確定Knives並非真心配合而是想趁隙反擊,故再次將他關回艦牢並加派人手盯梢。

 

「……這些騷動真的是你幹的好事嗎?」

Chronica口氣中充滿質疑。事件發生與消停的時機太剛好了,很難認為與他無關。但是怎麼做到的?就算他當時能與其他同胞連線,也並沒有plant暴走的報告傳來,有的只是生物與人類——尤其是人類——無端的騷動。這可不是任何已知的plant能力。

全副武裝的小隊舉著上膛的槍枝瞄準他,兩位小隊員動作敏捷地將Knives鎖回他待了幾個月的位置,後者擺出百無聊賴的表情。

「回答我,Knives。」

「這幾個月你們似乎調查了很多關於我的事。Jeneora Rock的非自然死亡目擊事件、Carcasses鎮的居民集體失蹤與寫著我名字的紀念碑……」

「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自戀狂。」

Knives揚起嘴角。「我蒐集了許多小刀。Millions Knives,這可不是一個人名,你們可以認為這更像一個團體。」

「我不否認這裡有些瘋狂的人類,但他們不可能接收到你的精神感應,他們不是plant。」

「說得好像只有地球人懂得什麼叫改造與人體實驗呢。William Conrad懂得可不少。」

Chronica沉下臉。

「唉……我說太多了,這裡太無聊讓我都忍不住想和妳聊天了。」Knives打了個呵欠,將重心往椅背靠去。

「……你以為我們會被你故意只說一半的話打發去瞎忙嗎?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吐出真話。」

「你們倒是試試啊。就像我剛才說的,這裡實在太無聊了。」

金髮女性的手捏緊了平板電腦,以至指甲有些發白。她瞪了那個逕自開始閉目養神的頑固黑髮獨立種數秒後轉身離去,全程未發出任何聲音。

 

新聯邦政府除了重建遭破壞的城鎮外,繼續將心力放在通緝Vash the Stampede(當然,還有目擊情報中與之同行的「雙胞胎兄弟」)上頭,同時也編派了專門調查Millions Knives殘黨的小組,兩邊都沒有什麼進展。

而沙海附近港口城鎮的謎之騷動,由於事後沒有任何一位當事人記得發生什麼而被八卦刊物大做文章地算在人型颱風頭上,這就是後話了。

Zazie

自從向Chronica嗆聲嫌棄牢房無聊後,Knives就多了個糟糕的「室友」Doug──儘管不想,他還是記住了此人類的名字。不同於大多數人將與「人類公敵/帶著敵意的獨立種/大屠殺主犯」獨處視為高壓,Doug對這份工作樂觀得過份:除了監視一個已被施以最高級別束縛的犯人外其他什麼也不用做、無需社交、一週會有一次物資補給、更重要的是薪水不低,對無家室又不喜外出的他來講簡直是天職。然而對Knives而言,可以說是每天增加心理壓力、重新累積殺人欲望的安排。
首先,明明軍方搭建了簡易浴室Doug卻不愛洗澡,不僅如此,他還將所有監視器都對準Knives,自己則衣衫不整相當散漫。其次,他經常自言自語,而對抗議的獨立種採取的行動是塞兩坨衛生紙到他耳裡,無法伸手取出異物簡直是酷刑。最後,這個男人相當縱慾,幾乎每天都在看色情書刊,雖然性慾處理會到浴室裡頭進行,但隔著薄牆漏出的聲音還是讓Knives苦不堪言。
總之,Doug到任不滿一個月,Knives已經冒出深深黑眼圈,雙眼佈滿血絲,眉間皺紋加深。這局是他輸了,他承認。連剛開始只當看熱鬧在一旁偷偷嘲笑的Zazie都忍不住在第3001次Knives求救的眼神示意下幫忙用「蟲的方法」把Doug嚇跑。

Knives總算回到了他無聊的清淨。

「D的書沒帶走。」
那個名字會引起創傷所以被列為禁語。Zazie試過故意刺激Knives,但果然太可憐了而作罷。蟲竟然也會心生憐憫,果然世界還是有趣的。
「沒興趣。」
「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沒。」
「這難道不是生物本能嗎?」
「那個東西,」Knives向著無人的工作區抬了抬下巴。「已經超出本能的範疇了。」

人類總是如此。
吃掉超出生存所需的糧食量。
消耗資源製造低營養的飲食。
建造不必要的雕像。
在沒有繁衍壓力時貪圖性慾。
琢磨互相傷害的武器技術。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類。」
每當提起人類的糟糕,Knives總是想起與兄弟背道而馳的百年,並徬徨地補上這麼一句彷彿說給此時不在身邊的誰聽,又似是在對自己說教。
融合體崩落的瞬間,分享了Vash記憶的不只是家人們,Knives也「親眼看到」了善待弟弟的人類、自身難保仍為他人挺身而出的人類、滿懷感恩之心甚至以實際行動報恩的人類……以及付出了遠超過保護命令的愛與關心的黑衣男人。
……確實不是所有人類都是惡。
但是惡確實存在。

「你們又是怎麼想的?作為這顆星球的原生物種,你們對人類實在太過容忍了。」
「嗯~~~」
「不要在我頭上發出這個聲音。」
蟲故意往佈滿黑髮的頭皮上摩挲幾下前腳,氣得Knives像動物般大力甩頭。
「當然,我們有很多地方同意你說的喔。」所以當時才選擇了站在同一陣營。「但是……大概因為我們總是看著人類吧。」

蟲也看到了許多不公不義,許多無意義與浪費。
但直到獨立種打算將文明的燈火帶走,蟲才發現這不是牠們想要的。
正因為人類有諸多黑暗,使得光明更加可愛。
也正因為有著「超出本能」的特質,在生存繁衍的需求以外才孕育出各種文化、娛樂、感性。
「我們說不定……並沒有那麼討厭人類。」
「至於你呢,Knives,你欣賞的音樂、閱讀過的經典、電腦知識、做了造型的服裝,這些也全部都不在生存本能的範疇吧?」

黑髮獨立種保持沉默。
弟弟在人類之間生活,親自認識了他們。
蟲一直看著人類,親眼見證了他們。
而自己呢?如果當初做了不同的選擇,自己也能有不同的感想嗎?
雖然現在才做這些假設早已太遲,但……

「所以你如果開始感興趣的了,我們可以想辦法把那本書帶過來給你看喔。」
「剛剛的感性全毀了。」他忍不住吐槽。

蟲發出愉悅(但令Knives不悅)的高頻聲飛到被遺落的色情書刊旁。
「我說了不用。」
「我們是在幫你排解無聊耶……咦?」
「又怎麼了?」
「這個姿勢,跟前天看到你弟弟做的很像呢。」
Knives愣了整整2秒。
「Vash……跟誰?」
「跟黑色的他。」
「哈啊?」

「他們一起旅行,我們也會看到。」
「是喔…」
「黑色的很兇,不喜歡我們看,靠太近的都被殺掉了。」
「嗯…」
「但是我們隨時都可以共享情報嘛,只要看到一瞬間的畫面就已經來不及啦……Knives?你幹嘛閉眼睛,想睡了嗎?」

Knives的頭好痛。
越不想思考,腦袋越是無謂地亂轉。
他想:Rem或許會笑著告訴他:人總是會知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但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那麼嚴重。Conrad或許會尷尬地說:這也可以視為解決他生理需求的辦法之一,從生物學來看並非不合理……。Elendira八成會笑而不語,但能從她的笑容感受到愉快氣息。Bluesummers則會在發現自己的頭痛後怒斥Beast別分享無益的情報。
最後那個他真心需要。
再次甩甩頭。「……Beast。」

「拜託以後只要告訴我Vash還活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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